Saturday, April 24, 2010

摘录自《宝贝,猪头一下嘛!》之我和迷巴有个约

吉隆坡中心就是这个样子,每天敲敲打打,永远进行着什么伟大工程似的。隔了一段时间回头看,生活的素质又好像没提升到多少。

有一天当我在富都路参加全民塞车运动时,突然想起了迷你巴士,想起它像一载盲肠的外型底下一股剽悍的霸气。想起了它横冲直撞的敢死队精神吧车内的人吓到脚软却又能安全抵达目的地、想起了那些相知相识风雨与共的美好时光,转眼间它竟然在吉隆坡的地图消失八年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些曾经与我有过陌生肤触的好男好女啊!现在也应该晋升为江湖阿嫂与永垂不朽的大叔了,好久不见,大家身手依然矫健俐落吗?如果时光倒流,大家还能使出梅花桩马步、卡位、肘顶、暗钻、单手悬挂的绝世本领吗?

在吉隆坡生活的两年里,我只是大多数不能出人头地的人中的其中一个,名利五行缺水缺金,上班地点在安邦,租凭的狗窝却远在焦赖的马鲁里,所以迷你巴士就成为我梦中的奔驰马赛地,让我免了日晒雨淋,只要付六毛钱,便有专任的司机为我接送,仿佛我那副穷酸味与他的邋遢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牛郎与织女,大家都是那么的卑微,所以就无法谁嫌弃谁的相依为命。

然而事实是这样的,迷你巴士就像是一间超负荷的流动囚室,凶巴巴的售票员把每个人都当成了上了车却不买票的贼,吆喝来叱责去,仿佛前世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灭门冤债。他一路捡拾落单的可怜虫,每只虫值六毛钱,一路拿着打洞的铁夹往栏杆猛敲嘶吼:masuk dalam sikit! masuk dalam sikit! 饶命啊大人!卡在我前面的可是外劳耶,我们几乎黏在一起了,再深入的话就要擦枪走火啦,我很随意但是不随便哟!车外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排山倒海一阵人墙步步逼近,车里的人使出暗劲一波接一波往外推挡,简直是高手过招如来神掌硬碰降龙十八掌,好不容易自动门咿——呀!打开了,撤离应声唉——哟!摔下几个失去平衡的人,大风吹后爬起来,车子已经喷出一团黑眼跟你的泪眼说再见。

有一次真的走了狗屎运,与其他陌生的三个人被售票员命令挨坐在司机左前方的空位上,那个空间其实不大,平时都是挂着号码广告牌或是堆放司机的杂物,塞进四片屁股刚刚好,背后是玻璃大镜,车子颠簸前进,我们就像电子花车女郎或者是橱窗模特儿,震着肥臀招摇过市,无限春光沿街兜售,点缀吉隆坡枯燥无味的风景。如果此时是在晚上,我们就是四轮明亮的八月十五,打着大头灯,为全车的人照亮前方的路。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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